向水而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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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贝娃娃

是用 @ㅿ臨子Linzzz👌 的大浪小殇设定写的文。非常潦草且OOC大家随便看看就好(?)

事情是这样的,4月13日晚上临子给我交了合志的稿子,6P漫画。我三分钟看完,鸡血上脑,激动万分,脑洞连环爆,当场启动word啪啪啪地码字。三小时四千字。后来又修了一下,就是现在这一篇。

大浪小殇的设定我非常喜欢,有很多让人遐想的空间。吹爆临子这个神仙太太——

虽然这篇看起来好像有一点点沉重但临子的合志稿非·常·可·爱!!!!请大家都买本合志来康康吧!→印调和宣传走这里w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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殇不患还很小,大概只有八九岁,正是依靠可爱就获得一切的年纪。他的可爱的确能当饭吃,曾经有烧饼摊的老板娘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,说只要给她捏一捏殇的脸蛋,就免掉他们的烧饼钱。

老板娘面若桃花,笑容又十分灿烂,殇不患自然愿意——不如说是期待,让自己肉嘟嘟的小脸被她的纤纤玉指捏起。可是浪巫谣往摊上拍了十个铜钱,一手拿着十个烧饼,一手拉着他匆匆走开。留下他和老板娘遥遥相望,为彼此期待而未能实现的亲密接触而遗憾。

“巫谣,为什么拉我走嘛?”他奶声奶气地问。他知道自己的可爱是一种货币,能从浪巫谣那里换来任何东西。

“小不患,要是你的朋友想把你最喜欢的那个娃娃拿回家玩几天,你会答应吗?”聆牙问他。对小孩子不宜说大道理,而该用具体生动的例子引导。

“唔……”殇不患咬了一口烧饼,思考道,“我会带他去我买娃娃的地方,给他买个一模一样的!”

聆牙尴尬地转向浪巫谣,说:“你看,这孩子的脑回路还是跟你这么不一样啊。”

浪巫谣嘴角浮现出浅浅笑意:“这样就很好。”

“重点不是这个……要怎么解释呢……”聆牙感到头疼,尽管它只是一把琵琶,却常常担负着教育殇不患的重任。因为浪巫谣是不会解释的行动派。它要把浪巫谣的行动转化成小孩子能理解的言语,把浪巫谣想说的,或是一些不想说的事情,告诉殇不患。

“嗯……假如那个娃娃是买不到的,比如说,是阿浪亲手给你做的……”

殇不患的眼睛闪闪发光,他的心思从自己的问题上飞走了,开始想要是阿浪给他做娃娃,会照着谁来做呢。聆牙?丹翡姐姐?卷残云哥哥?肯定不会是那个白发红眼的奇怪哥哥,因为阿浪好像很讨厌他。也可能就是殇不患自己的样子……

“……世上独一无二的,哪里都找不到第二个的娃娃。你还会同意吗?”

可是问题很快就回到了面前。

“那我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……”殇不患耷拉下眼睛,有点不高兴聆牙把他从美好的想象中拉出来,“我肯定很不愿意吧,可能最多只能让他摸几下。”

“就是这样,”聆牙说道,“你就是阿浪最珍爱的那个娃娃。珍爱到别人想摸一下都舍不得的地步。”

“噢……”殇不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

“巫谣为什么那么珍惜我呢?”

 

何止是不想让他人碰触,甚至可以为了他迈入死地。

殇不患的噩梦里总是会出现紫色的花、紫色的草、紫色的树、紫色的落叶。其实花是红的,草是青的,树是绿的,落叶是枯黄的,可是在浓云掩月的夜晚,它们都失去了斑斓的本色,只有发出紫光的妖异魔剑,赋予它们不祥的色彩。

浪巫谣也是紫色的,他替他挡下了魔剑的所有攻击。他看不到浪巫谣脸上的神情,只能看见一个紫色的轮廓,并且听见沉重的呼吸,嗅到浓重的血腥。他呆住了,拿着魔剑目录的手在不停地发抖。聆牙连着喊了他十几声,他才想起封印魔剑的咒语。

当紫色的光芒消失,一切重归黑暗,他听到一个人重重跌在地上。

“巫谣——”

殇不患听过的最刺耳的声音,竟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。小孩子的嗓音本就尖细,在极度的不安与恐惧的撕扯下,就变成了一支长剑,直刺进他自己心里。

他模模糊糊意识到,自己要失去什么了,要失去他用再多的可爱也换不来的东西了。

他不知道该怎么办,在这空寂的荒野里,也不知道可以向谁求助。

一声惊雷劈过,掩住他的嚎啕。

一向昂首挺胸,自诩不需要任何人操心的殇不患,在当时当地,竟狼狈得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,用最原始的哭泣,诉说庞大的无助。

幸好援兵及时赶来,才没有让这场噩梦无穷无尽地延续下去。

绝境中的无助与恐惧,在一切尘埃落定后,发酵成了嗔怒。

“巫谣为什么要那么做!有没有想过你不在了我要怎么办!有没有想过啊!”明明想要怒气冲冲地斥责,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,啪嗒啪嗒地把他的字句打得语无伦次。

浪巫谣看起来比他还不知所措。他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。伸出来,想摸摸殇不患的头,又收了回去;想弹一首殇不患喜欢的曲子,却又不敢拨弦。他好像在害怕,自己连讨好殇不患的资格都没有了。

聆牙看在眼中急在木头上,要不是怕把浪巫谣敲晕了,他真想打打浪巫谣的脑子让他开窍开窍。

“阿浪啊!赶紧去抱住他啊!人类的小孩这时候最需要拥抱了,就算他是殇不患也一样!”

有了聆牙的提醒,浪巫谣才如梦初醒,伸手把殇不患揽入怀中。纤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他的发丝,轻柔得像一片云从头顶滑落。广袖垂地,像一道帘幕,隔开外界纷扰。帘幕之内,满是浪巫谣的温存。殇不患把小小的手掌覆在浪巫谣的左胸,贪婪地感受着那颗心脏的律动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其实这句话已经无关紧要了,浪巫谣还活着,并且拥抱着自己。确认过这个事实以后,殇不患就心满意足了。

他偎在浪巫谣怀里,像雏鸟偎着巢。

一个词涌到他嘴边,他想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,任性地说出来。但最终,那个词还是被他咽了下去。

“妈妈”。

 

殇不患八个月大的时候,含着奶瓶坐在小木凳上,专注地看着一个彩色的泡泡飘到天上,然后“啪”地一下破裂。泡泡的故乡是一个木盆,木盆里有浪巫谣的手,还有殇不患的脏衣服——那些都是他带来的麻烦,浪巫谣不讨厌的麻烦。

阳光顺着他的红发流动,一路滑到发梢,被水花打湿。他微微低头,刘海的阴影安静地落在脸上。鸟啼清脆,虫鸣阵阵。

一切都那么温柔,把殇不患小小的心软成了一潭水。他觉得自己需要发出一些声音,来回应这广阔的温柔。

“妈妈。”

浪巫谣的动作停住了,手上的肥皂肥皂“扑通”一声掉进木盆,溅起几星阳光。他转过头,看着殇不患。

那时的殇不患还太小,看不懂眼中的情感,只见那双碧色眼眸如春草新绿,更添柔情。 

“妈妈。”

可浪巫谣却说出了另外两个字:“巫谣。”

殇不患本能地想要去模仿,想说出这两个字,却做不到。

 “妈妈”只需要嘴唇自然地开闭,颤动声带就可以发出来,非常轻松。“巫谣”却要撮起嘴,经过四次口型变化,两次声调变化,这才能发出来。“巫谣”,好像一个精致的花瓶,远远地放着,刚刚学会用唇齿的摩擦与舌部的运动发出简单音节的殇不患,根本够不到。

于是他大哭起来。

屈从于他的眼泪,浪巫谣容许他叫了两年的“妈妈”。等他三岁时,能磕磕绊绊地读起《三字经》,浪巫谣便开始纠正他了。

“叫我巫谣。”

“为什么不能叫妈妈?”

浪巫谣从来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,这是他为数不多的,怎样卖弄可爱都得不到答案的问题。

“我没有妈妈吗?”

浪巫谣也不回答这个问题。也许是怕他又哭了吧。

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,比保持不确定的状态要更好一些。这个道理聆牙比他的主人明白。

“其实你还真没有妈妈。”某个月光皎洁的夜晚,聆牙悄悄地对他说,“你是在樱花树下被发现的,好多好多的樱花瓣聚起来,就变成你了。”

“真的吗!”殇不患相信了,小孩子很容易相信浪漫的想象。“不过樱花那么漂亮,感觉跟我一点也不搭。我觉得妈妈……巫谣才比较像是从花变来的。但是樱花太柔美了……也许巫谣是木棉变的吧。”

 “这不重要啦。”聆牙说,“总之虽然你没有妈妈,不过把那家伙当做妈妈可一点问题都没有。因为,他不就在做着妈妈的事情嘛!”

“聆牙你也是这么想的啊!”殇不患感到自己的想法被肯定了,高兴地抱住了聆牙。

被小小的殇不患抱着,聆牙相当得意,但他也没有忘记提醒殇不患:“啊,你可不要告诉阿浪哦,不然他一定会把我挠死。”

“保守秘密我最在行了!”殇不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“但是巫谣为什么不喜欢我叫他妈妈呢?”

“唉……这要怎么和你说呢……”聆牙从左边转到右边,又从右边转到左边,“不是不喜欢,是觉得,他不应该是你的妈妈。而该是你的朋友。”

朋友。

殇不患脸上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,从“妈妈”到“朋友”,一词之变,千万光年的距离便横亘在他与浪巫谣之间。

 “我不喜欢把朋友这个词用在巫谣身上……”殇不患说,“那样的话觉得我离他很远很远,好像不能太过分地依赖他,也不能……也不能……”

也不能成为让他珍惜他自己,好好活下去的理由。那时的殇不患,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情,应当这么表达。

“朋友也是有很多种的嘛,”聆牙说,“你就当阿浪是个妈妈一样的朋友吧。”

 

浪巫谣像妈妈,又不像妈妈。真正的妈妈,比如丹翡姐姐,看着自己的孩子时,眼中总是充满了好奇与欣喜,那是发现新世界的喜悦。她的眼中,是无尽的未来。

可是浪巫谣看着他,眼眸中的情感却很复杂。有喜悦,又掺杂着哀伤。他的眼中,是悠远的过去。

他想他和浪巫谣一定很早以前就认识了,不然的话,为什么浪巫谣总是觉得,他就“应该”是这样的人呢?

刚刚开始教殇不患剑法时,浪巫谣并不是教他自己惯用的剑法,而是另一套剑术。那和浪巫谣平日的风格大相径庭,并不是利用武器本身的锋利杀敌,而是将强大的气注入武器,让普通的木棍也拥有削铁如泥的威力。这样的剑术,对气功要求极高,而浪巫谣并不精专于此。往往一天下来,殇不患还没喊累,倒是浪巫谣先筋疲力尽了。

“巫谣,为什么不教我你自己习惯的剑法呢?”

“那不适合你。”

“有什么不适合的,只要我努力,一定能学会的!”

“你想学的话,肯定什么样的剑术都能学会啦。”聆牙开口道,“但是剑由心生,这家伙害怕教了你不对的剑法,你的心性会因此而改变。”

“但是,巫谣也不是坏人啊。而且巫谣的剑法那么帅气,我为什么不可以学啊?”

殇不患眨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,歪头问道。

可是浪巫谣闭上了眼睛,不做言语。聆牙也没有出声。他们好像有很多话要说,却全都无声地消散在晚风之中。

未知的过往,如黄昏一般沉默。

殇不患知道,自己又触到了不可涉及的领域。若在别的时候,也许他就放过去了,但是,此时此刻,他觉得自己必须继续说下去。

“巫谣,我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你有一个模子,一直在把我往模子里套。”

浪巫谣的脸上显现出吃惊的表情来,甚至还有一丝害怕。八九岁的孩子,感受竟如此敏锐吗?

“巫谣,如果我没有和那个模子契合起来,你会不喜欢我吗?”

浪巫谣急忙抱住他,那母亲一般的温暖再次包围了殇不患。

“不会的,我绝不会讨厌殇的。”

后面好像还有什么话,被浪巫谣生生咬碎,只留下一个略带哭腔的尾音。

殇不患摸得到浪巫谣的心跳,可是现在他知道了,这颗心离他很远很远。它停留在他所不知晓的过去中,装着沉重的情感,艰难地跳动着。

他的问题不会得到答案,但是,他并不是为了得到答案才问出问题的。此路不通,那就走更直接的另一条路吧。

“巫谣,其实我想说的是,不要勉强自己做不擅长的事情了,可以吗?看到你疲惫的样子,我也会很难过的。”

浪巫谣惊诧地望着他,他看到无限多的过去在那一汪碧绿中流转,最后,化作一滴泪水滚落。

但也只有一滴泪水。

“巫谣,哭出来也没关系啊。”

浪巫谣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,仿佛他是一阵风,或一捧沙,稍不留神,就要消散无踪。

 

为什么巫谣这么珍惜他呢? 

烧饼快要吃完了,浪巫谣仍是没有回答。那个答案,一定与那沉寂的过去有关吧。或许这个答案,需要他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寻找。

不过,现下,有一个心意,他想立刻就让浪巫谣知晓。

“巫谣,你蹲下。”

浪巫谣有些困惑,但还是蹲下来,与他齐平。他看见自己在那汪碧水中的倒影。

“你真的会给我做娃娃吗?”

浪巫谣眼中的困惑又加深了一层,不过在殇不患楚楚可怜的眼神攻击下,他还是说:

“可以试试。”

殇不患开心起来,他要说的话已经传达到一半了。

“那就按巫谣的样子来做吧!因为巫谣也是我最珍重的娃娃……不,是最珍重的人啊!”

殇不患凑上去,在浪巫谣的脸颊亲了一口。他看到自己亲过的地方泛起绯红,如仲夏黄昏的晚霞。

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,满意的笑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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